和谈未成,战火遂起。农历四月二十九日,马尕西顺占据旧城城垣,插起反旗,公然倡乱,并以杀害敏连哥,“除害安民”的口号敲锣示众,威胁全城,顿时全境大乱。此时地方遂形成两大阵营,一个是以西遣堂为中心的“良民派”,‘都集中到西道堂一边;一个是以马尕西顺为首的“倡乱派”,占据了西道堂以外的各据点。卓尼杨土司的藏兵,在马尕西顺兴乱后,由杨吉庆的亲信杨锡麟率兵据守在旧城对面的西凤山和双坟堆两处山头,严密监视,并以保护“良民”为口号,命令西道堂作“良民证”戴在胳臂上,以志区别。西道堂照办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马启西顺突然派出代表马秃亥儿哥带领数人前往西道堂,声称“和解息事”,并且提出了和谈条件。在双方达成了协议之后,马秃亥儿哥声称:“我与教主有姑舅之亲,教主岂能不信我的话”?并表示“决不兴乱为匪”,还保证“在必要时率马家沟一带的人,跟随西道堂当良民”等语。马教主回答说:“话虽如此,但我们都是穆民,穆民是以天经为尊,天经可以搭救人,也可以惩罚人。为了信守盟约,我们双方共拿天经作证”。汉民中便推出牛慧远以折香作誓,回民中由马寿山与马秃亥儿哥共拿了《古兰经》,举行了回、汉民族最严肃的誓盟仪式。马秃亥儿哥在临行前,借口往来不便,索取了很多良民证走了。于是大家认为从此可以相安共处了。谁料他们居心巨测,以和谈为名,实来侦探力量和防御情况。
当晚大雨,马秃亥儿哥率众偷袭西凤山藏兵据点。不料被藏兵发觉,杀死十多人,余皆溃逃。至此协议落空,战火又起。马尕西顺组织“敢死队”猛扑西道堂,两次进扑,俱未成功。
马尕西顺偷营失败后,藏兵从被打死的敌人尸体中发现戴有“良民证”袖套的人,因此对西道堂内部居住的良民,开始有了怀疑和戒备。
四、马尕西顺勾结土匪,扩大战火
马尕西顺在夺取西凤山据点失败后,自感力量不足,难以取胜,遂派人前往外地求援,引来康乐石洞湾一股土匪张渊明和马延寿,星夜赶来增援。西道堂见形势恶化,决计全部撤往卓尼东巴沟一带避难,于五月初九日开始撤退。行前西道堂给所有前来避难者,统一发给口粮,不拘数量,任其带足。撤退时有五、六人被城头敌人击中而亡。外来避难的百十多户人家,看到这种情况,思想动摇,他们唯恐马杂西顺的外援到来,道堂将无力保护他们,因此大部分人家又各自逃走。其中坚意紧随西道堂的人家,仅剩二十八户,他们是:敏巴哥(敏家咀人)、敏钟三、马四十九(马光前祖父)、马隆汉、敏拉黑曼(马家沟人,父名嘎三)、马尚德、敏俊、敏而卜都、敏毅、丁立夫(家眷)、丁士元(家眷古城人)、冶呈德、马祥如、马辅臣、马希珍、马希祖、敏成秀、王福哥、苏一嚷子、黎迎喜、马目沙、马腾蛟、张乙卜拉等。上述人家连同西道堂成员一起共有难民千余口,他们背井离乡,跋山涉水,一路上啼饥一号寒,呼儿唤女,吃尽了千辛万苦,三天之内只走了三十里,逃至浴古洮河沿。
当西道堂率众撤退后的第二天,石洞湾的土匪进入临潭,助纣为虐,大肆抢劫烧杀。在援匪未到之前,西道堂西寺开学阿訇马国栋(青海民和马营旦巴人)为挽救生灵,保卫地方,不顾个人生命安危,冒死劝阻,被马尕西顺杀害。
卓尼杨土司的藏兵,鉴于西道堂人员撤走,形势紧张,也遂即撤走。马尕西顺得外援之力,不战而得临潭全境。继之又星夜追赶逃难群众,直至浴古山顶及各路山梁,匪如云涌,枪弹如雨,藏兵退却,阵营大乱。石山之下,只有一条崎岖小路,几千人马,竞相逃命,马践人踏,苦不堪言。西道堂马明仁教主率精壮人马,扼守要道及浴古沟门,敌人受挫后退,不敢出沟。山梁土匪中一旗手闻枪而倒,众匪散乱,伏没于草丛中,不敢露身。敌势虽挫,但危机依然存在。浴古洮河沿上只有上下两处渡口,上船停渡,下船渡口拥挤不堪。几千难民争相过渡,不顾船只载重量。第一、二次虽勉强渡过,至第三次船行河中,因负荷过重而下沉。教主命青年人下水抢救,落水人中除五人外,均被一个个拖出深水,从而挽救了沉船。渡河既成,危机遂解。敌人隔岸遥望,无可奈何,只得撤回。
浴古河口之战结束后,过河的难民们就在牙观庄露宿暂住。不久,前往东巴沟扎营于公巴寺滩,并分散寄居在阴家山、杂公巴一带。此时随同西道堂前来的二十八户难民的口粮,仍由西道堂供给,以后因天长日久,各家也陆续离开,投奔藏区自己的朋友或亲戚处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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