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迁徙抑或安守?
多年前曾写过一个系列文章《在中国信仰》,表达了向着阳光挺拔生长的渴望,和循着前定安守于脚下这片土地的决意。为信仰而迁徙,是一部分兄弟的选择;为信仰而安守,则是另一种选择,故乡已远,理想的城市尚未出现,迁徙的口唤尚未到来,于是我们选择了安守这第二故乡,把自己如一滴水一样,融入这人潮人海。但这是一滴有着不同况味的水,它丰富了水的品质,增加了水的甘甜。
七十一、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曾在斋月里的东四清真寺,遇到一个喀什维族老哥,一脸沧桑,带着些茫然。他汉语基本不通,神情木讷却也坚忍。比划着得知,那边拆迁,房子没了,扔下一家老小来此谋生。结果跑三轮时车又被没收,身上只剩十来块钱。他却并不去讨要,那几日只是在大殿礼拜念经,尔后徘徊在廊下或寺门外。面对我们些微的帮助,他不断地感赞着,抹脸做着都瓦。一次他为我指认维语的古兰译解,用突厥人特有的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一路指念下去。虽然语言难通,我却知道那是一种异乡孤旅的情谊,天涯沦落的相知。
七十二、何必通过中介?
先知(求主福安之)说:要为每桩罪过进行忏悔,秘密对秘密,公开对公开。穆斯林的忏悔,是直接面对真主的忏悔,秘密的忏悔,不是为了隐瞒罪恶,而是不宣扬罪恶以免伤害人心,传递诱惑。
七十三、不也是人吗?
记得电影《非诚勿扰》里,葛优抓着神父一通忏悔,从小时候掏鸟窝开始说起,哕嗦了一下午,结果神父直接累垮了。这还是在完全听不懂内容的情况下。神父也是人啊,心里哪里能盛下那么多的人间烦恼,怨恨纠结。
七十四、真主的慈悯怎能参透?
我们那个回民村是有名的屠宰村,而姥爷做的则是羊羔皮生意,小时候看惯了被宰的羊羔和牛羊的血污,可当我搬离之后,再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突然承受不了,牛羊的哀鸣和绝望的眼神突然清晰起来。我并不喜欢县城那个远离回民社区的环境,但在你的不情愿中,却潜藏着真主别样的慈悯,比如那在习以为常中的磨销了的对小小生灵的同情。
七十五、何须抱怨?
为信仰而迁徒的人,是幸福的,而因上学、就业而远离家乡的人,往往有难解的乡愁。可这样的迁徙中,真主的引领无处不在,我在大学里,开始真正认识家传的信仰,许多汉族穆斯林是在学校皈依的,即使在非穆斯林的都市里活得艰难,可这样的考验,同样也暗含着难得的提升。可以向往,可以忧愁伤怀,但无须抱怨,一切都是主的定然,处处都有主的慈悯。
七十六、不应温和吗?
先知(求主福安之)说:任何事物有了温和就得到了装饰。我常常钦慕那些温和得有些腼腆的穆斯林兄弟。我们的回回先人,曾为教门和尊严不惜一腔热血,人人皆知回回有血性,可后来的光阴里,却常常在小事小节上表露血性。如今想起自己在教门圈子里彬彬有礼,在单位却每以顶撞领导维护清高时,则不禁有些感到惭愧了。
七十七、如何防范?
大贤阿里说:谁在寻求罪恶中生活,火狱便是追求的归宿。谁又会主动寻求罪恶呢?往往是,罪恶借着嗜好或欲求逐渐把人引入难以自拔的圈套。家乡的回民孩子,总是被告诫这有罪、那有罪,这种几乎为回民所特有的远离罪恶的启蒙教育,给予了小小的我们最前瞻的防护。
七十八、您人缘如何?
人缘好的人,往往不是靠嘴如何甜,人如何热情,而是别人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发自内心的认可,他的眼里总闪着温暖的光芒,每个人都各有优点和可爱之处,就如大贤欧麦尔所说,善于向人们表示好感是智力的一半,他就是那种善于表示好感并真诚的欣赏悦纳别人的人。
七十九、看表面还是内在?
一位兄弟从麦地那回来,谈及那里的学者,往往是衣着讲究,举止优雅。学者是教门的形象,有条件当然应当有所讲究。可这也是一个浮于表面的时代,正如先知(求主福安之)所告诫的,将有那么一个时代,人们不尊敬学者,而是尊敬他那华丽的服饰。求真主让我们谨防这样的肤浅。